巫山一段雲·春去秋來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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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無正
作者:佚名
原文:浩浩昊天,不駿其德。降喪饑饉,斬伐四國。旻天疾威,弗慮弗圖。舍彼有罪,既伏其辜。若此無罪,淪胥以鋪。周宗既滅,靡所止戾。正大夫離居,莫知我勚。三事大夫,莫肯夙夜。邦君諸侯,莫肯朝夕。庶曰式臧,覆出為惡。如何昊天,辟言不信。如彼行邁,則靡所臻。凡百君子,各敬爾身。胡不相畏,不畏於天?戎成不退,饑成不遂。曾我暬禦,慘慘日瘁。凡百君子,莫肯用訊。聽言則答,譖言則退。哀哉不能言,匪舌是出,維躬是瘁。哿矣能言,巧言如流,俾躬處休!維曰予仕,孔棘且殆。雲不何使,得罪於天子;亦雲可使,怨及朋友。謂爾遷於王都。曰予未有室傢。鼠思泣血,無言不疾。昔爾出居,誰從作爾室?
譯文
浩浩蒼天廣大無邊,你的恩德太不長遠。降下那些喪亂饑饉,四方百姓都被害慘。皇天皇天太過暴虐,思慮圖謀總不周全。放掉那些真正罪人,盡把他們罪過隱瞞。而像這些無罪好人,反而陷入痛苦無限。註釋
(1)浩浩:廣大的樣子。昊(hào)天:猶言“皇天”。創作背景
《毛詩序》說:“《雨無正》,大夫刺幽王也。雨,自上下也。眾多如雨,而非所以為政也。”詩中說“曾我暬禦,憯憯日瘁”,作者應是周幽王的近侍之臣。周幽王昏憒荒淫,朝政混亂腐敗,是歷史上有名的。他信用虢石父等佞臣,加重瞭剝削,再加地震及旱災,使人民流離失所,災難重重;他不用賢良,不納言聽諫,高官大臣隻知明哲保身,不輔政,不建言,甚至逃離瞭京城;他寵愛褒姒,廢除瞭申後和太子姬宜臼,結果引起瞭申侯的極端不滿。在周王朝饑饉混亂之際,申侯聯合犬戎等外族勢力,一舉殺周幽王於驪山之下,攻陷瞭鎬京,消滅瞭西周王朝。西周王畿之地,也遂為犬戎等族所侵占。姬宜臼在申、魯、許等國的擁立下,嗣立為王,迫於無奈,由秦國護送,東遷於洛邑(今河南洛陽),又由晉、鄭等國的夾輔而立國。這就是東周的始君周平王。這位作者,親身經歷西周的陷落和東周的建立,看到政事荒怠、社會混亂的現實,既埋怨老天爺的“弗慮弗圖”和周幽王的是非不分、善惡不辨,又埋怨那些“正大夫、三事大夫、邦君諸侯”自私自利、不勤王事並且嫉恨忠於國傢、勤於王事的好人,所以自己面對離亂黑暗的政局,隻有“鼠思泣血”,直陳時弊。
參考資料:
1、
王秀梅 譯註.詩經(下):雅頌.北京:中華書局,2015:437-442
2、
薑亮夫 等.先秦詩鑒賞辭典.上海:上海辭書出版社,1998:402-406
鑒賞
《毛詩序》說:“《雨無正》,大夫刺幽王也。雨,自上下也。眾多如雨,而非所以為政也。”可是,從全篇詩句中,並無“雨多”之意,也無“政多如雨”之言,因而歷朝歷代很多人都懷疑詩題與詩意不合。有人疑為“雨無止”;有人疑為“周無正”(正,同“政”);更有人說韓詩有《雨無極》篇,首二句為“雨無其極,傷我稼穡”,毛詩脫(參看朱熹《詩集傳》、高亨《詩經今註》、袁梅《詩經譯註》等)。朱熹說,脫兩句的說法,“似有理,然第一、二章本皆十句,今遽增之,則長短不齊,非詩之例”(《詩集傳》)。因此,各執一說,莫衷一是。還是姚際恒《詩經通論》中說得好:“此篇名《雨無正》不可考,或誤,不必強論。”所以,隻好存疑瞭。
《毛詩序》說是“大夫刺幽王”是對的。詩中說“曾我暬禦,憯憯日瘁”,看來這位作者,這位大夫,應是周幽王的近侍之臣。周幽王昏憒荒淫,朝政混亂腐敗,是歷史上有名的。他信用虢石父等佞臣,加重瞭剝削,再加地震及旱災,使人民流離失所,災難重重;他寵愛褒姒,廢除瞭申後和太子宜臼,結果引起瞭申侯的極端不滿。在周王朝饑饉混亂之際,申侯聯合犬戎等外族勢力,一舉殺周幽王於驪山之下,攻陷瞭鎬京,消滅瞭西周王朝。西周王畿之地,也遂為犬戎等族所侵占。宜臼在申、魯、許等國的擁立下,嗣立為王。迫於無奈,由秦國護送,東遷於洛邑(今河南洛陽),又由晉、鄭等國的夾輔而立國。這就是東周的始君周平王。這位作者,親身經歷西周的陷落和東周的建立,看到政事荒怠、社會混亂的現實,既埋怨老天爺的“弗慮弗圖”和周幽王的是非不分、善惡不辨,又埋怨那些“正大夫、三事大夫、邦君諸侯”們自私自利、不勤王事並且嫉恨忠於國傢、勤於王事的好人,所以自己面對離亂黑暗的政局,隻有“鼠思泣血”,直陳時弊。
全詩七章。一、二章章十句,三、四章章八句,五、六、七章章六句,共五十四句,能於參差錯落中見整飭。
詩的第一章首先以無限感慨、無限憂傷的語氣,埋怨天命靡常:“不駿其德”,致使喪亂、饑饉和災難都一起降在人間。但是,真正有罪的人,依然逍遙自在,而廣大無罪的人,卻蒙受瞭無限的苦難。這裡,表面是埋怨昊天,實際上是借以諷刺幽王。接著,第二章就直接揭示瞭殘酷的現實問題:“周宗既滅,靡所止戾”。可是在這國傢破滅、人民喪亡之際,一些王公大臣、公卿大夫們,逃跑的逃跑,躲避的躲避,不僅不能為扶傾救危效力,反而乘機做出各種惡劣的行徑。因而,第三章作者就進一步揭示出瞭造成這次災禍的根本原因:國王“辟言不信”,一天天胡作非為,不知要把國傢引向何處;而“凡百君子”又“不畏於天”,反而助紂為虐,做出瞭一系列既不自重、又肆無忌憚的壞事。第四章,作者又以沉痛的語言指出:戰禍不息,饑荒不止,國事日非,不僅百官“莫肯用訊”,國王也隻能聽進順耳的話而拒絕批評,隻有他這位侍禦小臣在為危難當頭的國事而“憯憯日瘁”瞭。第五章,作者再次申訴自己處境的艱難。由於國王“聽言則答,譖言則退”,致使自己“哀哉不能言”,而那些能說會道之徒則口若懸河。自己“維躬是瘁”,而他們卻“俾躬處休”。不是自己拙口笨舌,而是國王是非不分、忠奸不辨的行為使自己無法諫諍瞭。對比鮮明,感情更加深沉。因此,在第六章裡,作者又進一步說明瞭目前“於仕”的困難和危殆。仕而直道,將得罪天子;仕而枉道,又見怨於朋友。左右為難,憂心如焚。最後一章,作者指出:要勸那些達官貴人遷向王朝的新都吧,他們又以“未有傢室”為借口而加以拒絕,加以嫉恨,致使自己無法說話,而隻有“鼠思泣血”。其實,他們在國傢危難之際,外地雖然沒有傢室,也照樣紛紛逃離瞭。
由此可見,這是一首抒情詩。作者面對國破、世危的局面,思前想後,感憤萬端。既埋怨天命靡常,又揭露國王信讒拒諫、是非不分。執事大臣或茍且偷安,或花言巧語,致使天災人禍,一起降臨人間。面對昏君亂世,他憂國憂時,苦惱悲哀,雖想要勤於國事,救危扶傾,而又處境孤危,不知所措。因此隻有憂傷、悲痛,怨天尤人,無可奈何。真可謂處饑饉、危亡、離亂之世,心有救亂濟世之志,而行無救亂濟世之力,所以隻有揭示現實真象,以發泄他滿腔的憂憤罷瞭,其感情是深沉的、真摯的。這是時代的吶喊和哀怨,因而對讀者進一步認識那個時代的歷史和那個時代的思想感情,也是有意義的。
作者在抒發他那復雜而深厚的思想感情時,通篇采用瞭直接敘述的方式來表達,少打比喻,不繞彎子,語言質樸,感情真實,層層揭示,反覆詠嘆,時而夾雜一些議論,頗有一種哀而怨、質而雅的藝術之美,值得細細品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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